*现代架空，专制统治背景

*私设如山，ooc预警，螺丝人造人设定

*不含糖的HE，请放心食用☆～

*涉及专业知识存在一定不足

☆Chapter·Nine★破晓

BGM：Push buttons

“为什么想毁掉神界？”

“我等生来自由身，谁敢高高在上？”[1]

格瑞不得不承认，他被嘉德罗斯的回答打动了。所以一向行事谨慎周全的他，选择了最不理性，也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。

毕竟没了嘉德罗斯的神界，只是空有其表的一个概念罢了。

金说的没错，当他们二人联手时，整个神界再也找不出对手。大罗神通棍随意一拨，冲上来的守卫还未近身，便被击飞出去。少数漏网之鱼到了身前，又被格瑞砍瓜切菜似的，一刀劈成两半。

“啧，真没同情心啊格瑞。”偶尔捅一捅蚁窝，看他们悲鸣挣扎、四散奔逃，亦是乐趣无穷。嘉德罗斯笑得张狂而讽刺：“他们可是马上就要脱离神界了，你也真能对自己人下手！”

“难道要瞅着他们围上来砍了你，然后拍手叫好吗？”格瑞的冷笑话，一如既往的不好笑。他拉住嘉德罗斯的衣领，往后一扯，把这个恋战不已的小疯子扯到自己身后。烈斩一划，锋锐的刀气逼退了一圈人，格瑞几乎是提着嘉德罗斯的领口，拔腿往电梯闯去：“就算以后是朋友，但此时此刻他们是敌人。如果不解决眼前的障碍，凭何谈‘以后’？”

“怪不得当初对我也那么狠。”被格瑞当麻袋似地扔进电梯里，后腰撞在扶手角上的嘉德罗斯，一边疼得龇牙咧嘴，一边恶意地揶揄着他，“现在也是，一点都不留情。”

格瑞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，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暗道：打你的时候是狠了点，但我哪回不是打完就给你处理伤口的？包括现在，他随后跃进电梯，关门时还不忘替他揉一把腰。

“怎么？想要了？过会儿打完架就满足你。”全靠格瑞的良好修养，他才没把不分场合乱开荤腔的嘉德罗斯踢出轿厢。后者得意地欣赏着他青红不齐的脸色，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，抬脚把埋伏在电梯里的守卫踩倒在地，悠悠闲闲道：“去顶层的神殿。”

大罗神通棍竖在门口，金色的原力形成一道道海浪似的冲击波，将企图围上来的人震开。这回倒是没再有一个类似安迷修的改造人跳出来，电梯门在格瑞的操控下，稳稳当当地关上。

短暂的平静。

轿厢平稳上升，格瑞靠在一侧的扶手上，盯着嘉德罗斯出神。他们从地下工厂逃出来以后，他便摘掉了那条黄围巾，暗红色的伤疤没了遮掩，突兀地横亘在脖颈上，与周围完好的肌肤格格不入。

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嘉德罗斯与他对视一眼，随即错开视线，从兜里掏出手机，漫无目的地滑动着界面。格瑞也别过脸去，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，记忆却再一次倒回那夜。

敢问世有几人，能直面不堪的过去？嘉德罗斯，一定也在介意吧，尽管他从未将他当作人造人。如果……格瑞发现，自从他和嘉德罗斯在一起之后，“如果”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，出现频率急剧上升。连他的潜意识都觉得，未来他们会有无限可能。

他是说，如果这一战，能够一举覆灭神界，除了他和金，旁人再无从得知他人造人的身份，此不失为美事一桩。届时，他也不必放下他的骄傲，刻意在自己面前装出坚不可摧的模样，实际上连他的目光都不敢接了。

“格瑞，你号码多少？”手指胡乱划拉，不知怎的划到了联系人，嘉德罗斯这才想起，自己一直没有格瑞的电话。

“……”格瑞忽然觉得自己多虑了。嘉德罗斯本身就是极限完美的存在，哪里容得他来同情惋惜？何况至高之处的孤与傲，怎是他说理解，就理解得了的？

“150xxxx7951，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要我号码？”就算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深入神界，但不排除这是神使的诱敌之计，格瑞不禁再一次怀疑，这个看起来二十岁的少年，心理年龄是不是被秋姐设定成了九岁。

嘉德罗斯没有回答，默默摁下了拨号键。然而格瑞的手机并没有响起，他不信邪，又拨了一遍，依旧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。格瑞看不下去了，扶额道：“麻烦你先看看，电梯里有信号吗。”

“哦……我还以为你调了静音。”嘉德罗斯沮丧地收起手机，抓过靠在墙角的神通棍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后背，“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。”

鉴于上回他有把烈斩当剪刀用的前科，格瑞也不会因为他把大罗神通棍用作按摩棒而露出惊异的神色。只是嘉德罗斯给他的，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，真不好说。

他正要开口问是什么惊喜，只听“叮”的一声，红色的数字停止了跳动。轿厢上升的趋势渐止，沉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，出现在视线前方的，是一条中世纪风的豪华走廊。墙上挂满了神明的图画，慈眉善目，圣光闪耀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。

在那个神权高于一切的黑暗世纪，就连王的加冕，都受制于神。但现在，因背叛而愤怒的王，决心摧毁这双无形中掌控一切的手，自行戴上王冠，开启一个新的时代！

格瑞握紧了烈斩，与身旁的嘉德罗斯对望一眼。

他们之间，有过交锋，也有过交融。所以再不用多余的话语，一个眼神足以明了一切。

二人迈出的步伐，出奇的一致，就连推开最终战场的大门时，所思所想，都是同一句话：

他已不再需要辗转世界寻找光，因为敢为自由而反抗的人，本身就是一道光。

从今往后，凹凸市的人们都将记得那一夜。黑而稠的夜里，没有一丝星光，阴郁得像世界末日。天幕低垂，似要整个压下来一般。

那一夜，白雾空前浓厚，几乎覆盖了整座城市。世界忽然变得只剩黑白两色，人们不禁怀疑，明天会不会到来，太阳会不会升起。

从今往后，凹凸市的人们都将记得那一夜。

云层之上传来阵阵轰鸣，伴随着撕裂苍穹的白光，宛如九天降下，用以惩罚犯人的五雷。

终于，伴着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，最高的那座建筑，如豆腐渣般层层崩塌。飓风刮碎了所有的玻璃，周匝的建筑物也被殃及，厚厚一层土灰，几乎将它们掩埋。

从今往后，格瑞都忘不了，嘉德罗斯原力全开的模样。他的衣衫片片碎裂，全身被赤金色的流光包裹，头发无风自动，宛如燃烧的火焰。

那是最原始的力量美，他站在那里，强大而坚定的身影，只一眼便令人心生敬畏，忍不住奉其为神，臣服他，信仰他。

仿佛他生来便是要在这一刻，在束缚灵魂的禁令与铁腕下，在任何烛火都难以照亮的无尽漆夜里，焕发出空前绝后的光。

那一瞬，世界上再也找不出，比他更美丽更夺目的存在。

他仰望着他，喃喃出他的名字。

神遗落在人间的玫瑰种子，在欺瞒与杀戮的浇灌下，终于开出了最鲜艳的花。

格瑞身下，是斑驳血迹构成的牢笼，他的原力已经透支，烈斩在手边化成莹绿的碎格。躺在他不远处的，是与安迷修一样接受了机械改造的海盗团四人。死过一次的四人，如今也与安迷修一样，彻底地尘归尘，土归土。

当年雷狮死后，海盗团剩下的三人，也在一回与格瑞的遭遇战里，被他斩于烈斩下。其实在他再见到安迷修时，他便想过，神界也许也重建了一个雷狮海盗团。只是他没想到，除了这枚隐藏的棋子，神界还有另一手底牌。

地下工厂里，用以压制嘉德罗斯原力，供研发和测试的装置，神殿也有一个，且是专门为嘉德罗斯而设。磁场开启时，他的原力就像被冰冻在血管里，甚至连神通棍都召不出来。

除此之外，他们面前还有一个“嘉德罗斯”，头发是象征杀孽与绝望的黑色，眼眸是代表地狱与血腥的赤红。他的长相同嘉德罗斯一致，只是缺了那颗黑色的五角星。脱下黑袍的神使们桀桀笑着，冲他们扬起下巴，声音里充满了得意与自信：

“连原力都释放不出来的劣质品，睁大眼睛好好看着，这才是我们的‘战争之神’！”

“做好被撕碎的准备了吗？这就是忤逆神明的代价！”

“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颤抖吧，凡人！”

“嘉德罗斯”冰冷的猩红色眼眸里，不含一丝人类的感情。听到神使的命令，他缓缓抬手，黑红二色的“大罗神通棍”在掌下成形。赤色的原力丝毫不受磁场影响，在神殿内掀起狂风，吹乱了格瑞的额发。

闻言，站在风暴中央的嘉德罗斯笑了。他笑得张狂而邪肆，明明手无寸铁，却敢在“嘉德罗斯”运起原力，一棍朝他打开时，仍不闪不避。

呼呼的风声中，他的声音模糊但坚定：“什么时候，连灵魂都没有的机器，也敢妄称神明了？”

“嘉德罗斯！”格瑞一把推开他，挥起烈斩，正面迎上战争之神的一击！比嘉德罗斯凌厉凶猛了不知多少的原力，将他整个打飞出去，格瑞还没反应过来，身子便已撞到墙上。巨大的冲击力挫断了肋骨，他滑落在地，猛地喷出一口血沫。

“格瑞！”见状，被推出去的嘉德罗斯还没站稳脚跟，便掏出手枪，朝那道红黑相间的影子连开几枪！只听“当当”几声响，子弹被“神通棍”以更快的速度打了回来！嘉德罗斯瞳眸一瞠，反应极快地跃至半空，方才躲过。还未等他落地，鬼魅一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上空，“神通棍”带着千钧力道砸下来，宛如死神张开了他的双翼。

一道绿色的流光横空飞来，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。战争之神身形一滞，“神通棍”的角度偏了几分，擦着嘉德罗斯的衣服挥下。烈斩被反作用力弹飞，在半空拐了个弯，自动回到格瑞的手里。

“闪开！”他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，双手握着烈斩，左右一划！虚空中忽然浮出许多把烈斩，在他的调令下，齐齐向“嘉德罗斯”扎刺过去！“轰”的一声，尘幕在半空腾起，完全阻挡了格瑞的视线。所以……成功了吗？

“身后！”尽管嘉德罗斯及时提醒了，但改造雷狮的反应明显比已经消耗了一部分体能的格瑞更快，雷神之锤携着电光，狠狠击打在格瑞背部！受伤的内脏再次被牵动，这次他是结结实实地吐了一口血，还恰好吐在前来扶他的嘉德罗斯手背上。

雷狮被子弹暂时逼退，但紧接着又有原力袭来，嘉德罗斯抱着格瑞，就地滚了几滚，顺势摸过他的烈斩，看也不看就是一刀！黑色的原力打在胳膊上，发出骨头断裂的“咔咔”声，同时传来肌肉和电路断裂的声音告诉他，这一下没白挨。

冲在最前的佩利，被他一刀劈去了半个上身，但他剩余的一只手上，原力球仍在生成。“毁了那个装置。”嘉德罗斯把烈斩往格瑞手里一塞，快速交代了一句，左手连扣几下扳机。一枚子弹打穿了佩利的脑袋，剩下几枚限制了海盗团另三人支援的动作。

打空了弹夹，身上又没多余的子弹，他索性一个飞扑，把枪狠狠砸向战圈外的一名神使。然而还未近身，陪伴他一年多的伯莱塔92F，便在赤红的原力下碎成了齑粉。那名神使脸色都变了，疯狂地指着嘉德罗斯，一边跳脚一边失声尖叫：“杀了他！战争之神！杀了他！”

“就算掌握再强力的武器，虫子依旧是虫子。”看着被自己的小把戏吓到花容失色的神使，嘉德罗斯哈哈大笑，“看来我不该抱有期望，毕竟你们只会一次次地令人失望！”

“还有多少能耐，通通拿出来吧！”

长夜未央。

谁也不知道，在格瑞迎战海盗团时，手无寸铁的嘉德罗斯是如何在战争之神棍下走过那些回合的。安插在肌理中的电子设备超速运转，提供给他凌驾于正常人之上的机能，体温急剧上升，分不清是热血沸腾还是电路过载。

白色的衣服，早在满地碎石瓦砾中滚成黑色，有血从额头流下，流进了眼睛里，视野一片深红。他忽然觉得，自己怪格瑞怪早了，跟面前这台完完全全的战争机器相比，格瑞的每次出手，简直称得上仁慈。

他自诞生以来，从未被逼迫到这般境地：精神力以平常的二百倍燃烧，甚至冒着报废的危险，让动力中枢超负荷运转。但嘉德罗斯是谁？完美基因的载体，天生的胜利者。千钧一发的场面，不能令他惶恐和不安，反倒激起了他的新奇与兴奋——希望离绝望只有一步之遥，原来生死一线，是这般绝对的壮美！

“什么战争之神，到现在也没能杀掉我，充其量不过是个赝品罢了。”他模样狼狈，笔直地站在那里，束发的头箍不知何时断裂，金发飞扬在凛风中，眼神淡定而怜悯，仿佛坐看风起云涌的九天神明。

然而下一秒，暴涨的“神通棍”洞穿了他的肩膀，惯性将他向后带去，“砰”的一声钉在墙上。他只来得及瞥一眼伤口，“神通棍”的分身便接二连三贯穿了四肢！

遮天蔽日的尘烟中，神使们冰冷无情的声音遥遥传来：“嘉德罗斯，若你再听话一些，我们也不会把你划入失败品的行列。事到如今，你还敢蔑视神使、口出狂言吗？”

“呵。”他长吐一口浊气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身体动弹不得，嘉德罗斯缓缓抬眼，激昂的战意，使他的眸子呈现出摄人心魄的赤金色。隔了层层尘埃，七神使看不到他的眼睛，却齐齐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，仿佛带着无尽愤怒与失望的真神驾临，举起手中长剑，要用干净的圣火，焚尽世间罪恶，碾碎假借神名的他们！

“就这点程度吗，渣渣。”

硝烟还未散尽，灰幕中，金光忽然爆发，撕开沉重的黑夜，仿若开天辟地，鸿蒙初启。风向一下子改变，以嘉德罗斯为中心形成漩涡，地上的沙石纷纷被卷起，砸向七神使。

金色的火焰从他眸中燃起，逐渐烧至全身，钉在四肢的“神通棍”，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碎成粉末。嘉德罗斯的衣物，被自身汹涌的原力割成碎片，他赤着双足，一步步向七神使走去。

他身上有着天下主宰的气势，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。王者的威压弥散开来，身为凡人的七神使，双膝齐齐一软，险些跪了下来。就连没有人心，不知惧怕为何物的战争之神，也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

四肢和肩膀上的血洞里，还在汩汩往外流血，破碎的电路跳跃着火花，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，流畅地抬起手臂。金光乍现，宛若群星汇聚，真正的大罗神通棍在掌中凝成。他轻松一抓，转了个棍花，无数星子从棍身脱落，飘飘扬扬，落在格瑞头顶。

后者躺在血泊里，烈斩砍在一枚黑盒子似的装置上，刀刃卷起，正在缓缓化作虚无。他的一侧，是身首异处的海盗团四人。尽管成功破坏了磁场，但格瑞也受了不轻的内伤，随便一咳都能咳出脏器的碎片。

一枚星子刚好落进他掌心，融进他的血里。格瑞屈起手指，视线追随着嘉德罗斯，桔梗色的眸子里，充斥的全是他。

他看到，他双手一拧神通棍，那根棍子就像施了魔法一样，疯狂生长成沙漏形。天花板被撑破，建材“哗啦哗啦”地砸下来，一时间地动山摇。夜色从破洞里透进来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
他听到，他不大却令人心神震颤的声音，久久回荡在破败的神殿里：“一群虚伪的猪狗，披上神明的华美外衣，就以为可以掌控我的命运了吗？”

“真是愚蠢至极！”

“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，我命由我，不由天！”

大罗神通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下，将神殿整个劈成了两半。战争之神发出了鱼死网破的咆哮，暴涨的原力在周身凝成血雾，他才刚刚挥起“神通棍”，从嘉德罗斯身上迸射出的璀璨金光，便将他整个吞没。

超出人体承受极限的原力对撞，连空间仿佛都被撕裂，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，格瑞的耳朵里只剩下神经颤抖哭号的嗡鸣。鲜血从七窍同时涌出，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，便在强大的冲击下失去了意识。

一瞬间，整个凹凸市恍如白昼。

BGM：Right Here

格瑞在震动中醒来。

能承受十五级地震强度的楼体，此刻不住地坍塌崩溃着，碎石块接二连三砸下，压在面前那名金发少年的背上。

嘉德罗斯双手撑在地上，用身体为格瑞撑出一片安全的空间，只剩半截的神通棍插在一旁，化成颗颗金星，飘洒逸散。从他嘴角滑落的鲜血，一滴滴打在格瑞脸颊上，“啪嗒”“啪嗒”的声音，像水漏倒计着剩余的时间。

“你……”当他看到他胸前那个破碎的大洞，“没事吧”三个字顿时鲠在喉间，说不出来，咽不下去，直噎得他红了眼眶。

嘉德罗斯的脸上，却挂着得意的笑，他用胜利者的口气，带了几分邀功的味道，冲格瑞道：“你看，我赢了。”

透过黑幽幽的血洞，可以看到他那颗似人非人的心脏在顽强跳动，只是再也泵不出一滴血液。格瑞努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石块，双臂紧紧地抱着他，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填补他胸前的空洞。

但他清楚地知道，于事无补。

“唉，”嘉德罗斯长叹一口气，眼里终于有了点不舍，“看来我为你准备的生日惊喜，只能等你自己去发现了。”

他抬起僵硬的手臂，在格瑞惊异的注视下，伸向胸前的大洞。五指毫不留情地插进心脏，猛地一抓！碎渣溅了格瑞一身，他忍不住失声道：“你疯了吗！你做什么！”

心脏破碎，剩余的能量只够坚持一分钟。一分钟之后，这副人造的躯体就将彻底死亡。

嘉德罗斯沾满鲜血的指间，捏着一枚小小的芯片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，把芯片塞进格瑞的上衣口袋里：“我去医院做过CT，这是……我的终端，也是我自己。”

曾经闪耀过他生命的黄金瞳，如风中残烛，点点熄灭下去：“我把我……交给你。不要怕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……”

“我从未，像现在这样……感谢过，我是人造人。”

“格瑞，只要你想……我随时都可以……”

胸膛不再起伏，嘉德罗斯原本就轻盈的身体，此刻流尽了体内的血，更是轻得像根羽毛，仿佛格瑞不紧紧抱住，他就会被天空吹来的风卷走。

“醒过来。”

几不可察的三个字，落在他耳边，之后再无声息。

楼房的震动忽然停止。格瑞知道，这短暂的平静之后，将是神界彻底的倒塌。

天风带着苍穹之上的冰凉与孤独，从掀开的屋顶灌入，似谁人的呜咽。战斗时不知遗落何处的手机，蓦地震了几下，紧接着，一阵铃声传了出来，回响在空荡的静寂中。

略显稚嫩的声音，唱着一首几年前的英文歌，咬字发音不甚标准，连音调都有些走，却恰好是他喜欢的。

“♪I'll be right here now♬to hold you when the sky falls down♬I will always be the one who tookyour place♪”

听着他给他的惊喜，格瑞的脸上忽然泪水纵横。

直到电话第不知多少遍拨过来，他才将嘉德罗斯破损的躯体松开，一瘸一拐地蹒跚过去，捡起手机。

来电提示是金。

接起电话，就听到他担心焦急的声音：“你没事吧格瑞！我看到神界好像要塌了，你还在里面吗？嘉德罗斯呢？你们都还好吧！我这就去接你们……”

后面他说了什么，格瑞已经无心去听了。

“金，”他站在废墟之上，仰头看着天空，一道明亮的白光，刺破厚重的天幕，缓缓出现在他桔梗色的眼眸中。

“‘无光之治’，结束了。”

属于昨日的手机电量归零，通话自动挂断。

从今往后，这个世界，再也不会有神。

人治的时代，已经到来。

天边破晓。

注：[1]出自今何在《悟空传》

-TBC-

今天一口气码完了嘉瑞，准备好接受三连更了吗√

终章戳这里

神经病小剧场戳这里

作者有话说放在下一更的终章里，顺便我又要开始卖安利了

第一个BGM是野良神里的，没错我就是要安利这部漫画这部番！贼好看！

第二个BGM是Ashes Remain在11年发的一首歌，名字叫《Right here》，也是文中螺丝唱给格瑞的歌√安利一下这个乐队什么的

另外我要低产一段时间去看看书回回血了，一直产出我都快油尽灯枯了QAQ